选择

星期三, 九月 13, 2006
倒扁静坐已经第六天了,陈水扁当然还是打定主意,死赖脸皮地把自己关在总统府里,坐在大位上不肯下来。他到底下不下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阿扁现在不但名声扫地,被几乎所有人随意嘲讽谩骂讥笑,而且也把民进党全部拖垮,年底的北高市长选举毫无胜算不说,更严重的是明年立委选举,也因为他的关系,加上新的选举制度制约,普遍相信民进党能拿下三分之一就算完成任务了。

我觉得值得探讨的是陈水扁作为一个个人的心态问题。我一直好奇,晚上熄灯睡觉,当阿扁只跟阿珍两个人在漆黑的房间里独处时,两人会讲些什么,想些什么?只是考虑如何摆脱现实政治的困境,或者思考下台之后的出路,而不会对当初的贪婪有一丝丝的后悔吗?我也一直无法理解,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会塑造出这对夫妻这样的人格,对金钱的喜爱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今天早上我在读澳大利亚哲学家、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伦理学教授Peter Singer的名著How are we to live?,第一章中谈到了一位上世纪八十年代称霸华尔街的股票大亨Ivan Boesky,拥有的财富已经让他够资格上《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了,却依然从事内线股票交易,最后东窗事发被逮捕。Peter Singer指出,当这样一位大亨选择要靠内线交易来牟利时,他的决策本质与普通的决策是完全不同的。普通的决策只是restricted choice,即选择的目的是为了达到某一个结果:选择大学读法律,因为律师收入高;选择上车逃票,为了省钱而且驾驶员正好没注意到。然而当亿万富翁Ivan Boesky决定内线交易时,他做出的是一个ultimate choice,因为他根本不需要那些钱,选择的出发点,理性上来说也根本不是为了钱;决定本身只是反映了这个人的本质,贪婪的本质,追求金钱不择手段,恬不知耻。这个道理对普通人也是一样的;从银行里偷一万块钱,犯法又不道德,但也只是restricted choice,至少你有你的动机;可在知情的情况下去偷一个穷人的全部家产,反映出的就是这个人的人性问题了。

陈水扁一家子,也已经不是贪污腐败的问题了;他连一个勤勤恳恳服务了他家十年的佣人的薪水,一份比阿珍项链上的一颗珍珠价值还要低的薪水,一份只够自己女婿吃顿晚饭的薪水,都不肯自己掏腰包。这个ultimate choice所反映出的,恐怕是陈水扁和他整个家族的黑暗灵魂。大多数贪官,拿钱是为了享受,为了种种原因,因此可能很豪爽,像赖昌星那样狐朋狗友很多;而阿扁不同,他的问题,已经是灵魂的问题,他将金钱看得比什么都重,因此什么都要污,什么都不肯自已出钱,给小孩买童话书都要报账,钱对他是第一位的。

这个灵魂到底是如何生成的,我不知道。到底怎样的环境,才能把一个人的人格扭曲到这等程度。但这样子的人格,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养成的;当台湾的选民,在2000、2004两次把国家大权交付给他时,他们的选择,600万人的共同选择,又是多么可怕的两次,或者600万个错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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