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油画

星期三, 二月 06, 2008
早早地吃完午饭,躺在Shaw Library的沙发上看The Guardian(对,心情不错的时候我也会看看左派刊物的),偶然抬起头,就看到前方穿越那一排排没有质感的塑料座椅,窗外的阳光懒洋洋地撒进来,把书架上的书衬托地更加鲜艳。

我不禁想起Winchester的那个图书馆,那是我去过的最漂亮的图书馆了,从地板到天花板全部的木质结构,人少(大部分时候应该是完全没人)、安静、昏暗、书香弥漫,每当阳光洒进来,那光线明暗的对比强烈到让人会产生幻觉,真以为是在人间仙境了呢。一直觉得漂亮的图书馆一定不能太大、人气不能太旺、窗户不能太多,带点阴森森的感觉就好。按这个标准来说,上海的徐家汇藏书楼也很不错,知道的人少到当年差点就为了造地铁要把这个传教士留下来的古迹给拆了。图书馆的人一多,就有变成菜市场的感觉——比如LSE的主图书馆,那里缺少了一种沉浸在知识海洋当中所应有的那份平静和安宁。Shaw Library人不是太多,可太大,大到房间中央都可以放上十几排的塑料座椅,供人来听每周一次的午间音乐会。

不过Shaw Library让人注意的是墙上挂的一排排前任LSE校长的油画像。LSE是所满左倾的学校,可还像传统的英国学校那样保留了给校长作画的传统。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幅幅油画,那里面的主角们有的严肃、有的轻松、有的死板、有的亲切;有穿着最正式的礼服坐在书架前让画家记录下来的校长,也有卷起袖管摘掉领带站在那里发表激昂演讲的校长,这其中的反差很是有趣。

我看着这些风格迥异的人物,突然感觉到这也许就是油画的魅力。油画不可能像照片那样忠实地记录下所谓最真实的世界;但它是一个让人通过特殊视角来看世界的窗口。画家有更大的自由度,展现他的那个视角,展现他所看到的那个世界。有时候什么是真相是很难或者根本无法被发掘的,有时候什么是真相根本是不重要的——因为那所谓的真相也许太复杂,根本就超越人类的理解能力。赤裸的真相也可能是很丑陋的;但也许从某一个视角看出去,真相也可以变得美丽、变得有希望、变得亲切。

我觉得其实不只是画家,历史学家、政治家、金融家、小说家,几乎所有的行当,优秀的人才都是那些能够发现独特视角、从不同的角度切入问题的人。我们要追求的不是完整的答案,因为这肯定是超越个人的能力范围的;要追求的应该是与众不同、出乎意料的解答、阐述。世界那么大,我们反正都是在盲人摸象,不如找个不一样一点的、没人到过的地方试试吧。

标签:

0 Comments:

发表评论

<< Home